民主的目標理當是“治”，治理效果乃衡量民主實踐優(yōu)劣的標尺。顯然，若問美式民主究竟給美國社會帶來了怎樣的“治”，這個答卷已經(jīng)很難看了。美國社會長期呈現(xiàn)極化、撕裂的樣貌，亂象叢生是其常態(tài)，在重大風險挑戰(zhàn)面前也沒交出多少好成績。
多年來，美國治理失序之狀總令世人目不暇接：美國政府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出現(xiàn)“停擺”，2018年年底至2019年1月甚至創(chuàng)下將近35天的關門紀錄；新冠肺炎疫情肆虐，美國一些政客卻在應不應該戴口罩這一問題上爭執(zhí)不下，聯(lián)邦政府和州政府竟然搶奪抗疫物資、執(zhí)行截然相反的疫情應對政策；“黑人的命也是命”“停止仇恨亞裔”等抗議活動席卷全國，而實現(xiàn)種族公正的目標依然遙不可及；槍擊事件頻發(fā)，控槍法案卻一直在華盛頓的政治漩渦中打轉……層出不窮的治理之失，反映出美式民主的結構性問題。
美國之亂，已經(jīng)到了讓很多美國人深感無望的地步。今年1月6日上萬名示威者暴力沖擊國會大廈事件，這是美國總統(tǒng)選舉爭議引發(fā)的暴亂，“國會山陷落”的消息令世界震驚。美國媒體稱這是美國現(xiàn)代史上權力移交第一次“在華盛頓權力走廊內演變成一場實體對抗”，“暴力、混亂和破壞動搖了美國民主的核心”，是“對美國民主燈塔形象的一記重擊”。英國學者馬丁·雅克指出，美國社會嚴重撕裂，政治極化現(xiàn)象令人絕望，政府體系近乎癱瘓，“危機的本質被大大地低估了，但其影響極為深遠”。
美國一些政客常常自夸美式民主制度的“精巧設計”，而現(xiàn)實呈現(xiàn)的，卻是“精巧設計”所孕育的“否決政治”怪胎：美國共和、民主兩黨惡斗不斷升級，政府可以停擺，國會可以癱瘓，決策難以出籠。眾所周知，兩黨在經(jīng)濟、種族、氣候變化、執(zhí)法、國際參與以及其他一系列問題上的分歧日益明顯，議員們在諸多重大公共事項上更多地從黨派利益出發(fā)投票，政策之爭日益變?yōu)樯矸葜疇帲瑹o休無止的纏斗使國家治理陷入低效無能的泥淖。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發(fā)現(xiàn)，每10個美國人就有6個用“太極端”來描述兩黨。支持不同黨派的選民在極端政客的挑唆煽動之下勢不兩立，政治狂熱激發(fā)的政治仇恨，如同瘟疫一般在全國蔓延，成為美國社會持續(xù)動蕩撕裂的根源。
究竟該由誰來承擔治理之責？這個問題在美國竟然不容易找到答案。新冠肺炎疫情肆虐之際，“甩鍋”專家們的厲聲叫喊不絕于耳，總統(tǒng)指責州長，州長指責聯(lián)邦政府……美國上空只見“甩來甩去的鍋”，而美國民眾的生命安全得不到及時充分保障。毋庸諱言，美式民主帶來的失序惡果，最終都是由美國民眾承受的。
面對種種失序亂象，美國社會的失望情緒和反思之聲此起彼伏。今年1月18日，美國著名政治學者弗朗西斯·福山在《外交》雜志網(wǎng)站以《腐朽透頂》為題撰文指出：“美國政府仍然被勢力強大的精英集團所把持，這些集團按照自身的利益扭曲政策，敗壞整個政權的合法性。而這個體制仍然過于僵化，以至于無法自我改革�！泵缆�(lián)社與芝加哥大學全國民意研究中心聯(lián)合創(chuàng)辦的公共事務研究中心今年1月底至2月初的民調發(fā)現(xiàn)，45%的受訪者認為美國的民主制度運作失靈，比認為“運作得很好或非常好”的高出29%。美國《國會山》日報不久前刊發(fā)的文章認為，美國現(xiàn)行體制“沒有提供穩(wěn)定的解決辦法，也沒有意見共識”，美國人正在喪失對西方民主制度的信仰。文章援引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結果指出，65%的美國人認為美國的民主制度需要進行重大改革，或是徹底修改才能存續(xù)。
一個能夠實現(xiàn)有效治理的社會，必然離不開強大的自我凈化、自我完善、自我革新、自我提高之力。顯而易見，美國政治怪圈難以孕育這樣的力量。美國社會曠日持久的極化與撕裂積聚著矛盾，隨著矛盾激化而衍變出對抗，因自不同事由而從失序走向失序，只是個時間問題。美式民主，豈不愁矣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