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位組織參加“萬步有約”競走百日賽,我連續(xù)幾年踴躍參加,早晨或傍晚風雨無阻出門步行,且養(yǎng)成了習慣,一日不走,腰酸腿疼不說,心中似是失落了東西。
先前住在翡翠湖邊的時候,每日去翡翠湖公園走,既看風景亦健體,好不悅乎。后來由于把房子讓給孫子上學,我就搬到了離明珠廣場不遠處的小區(qū)居住,看到旁邊也有個公園,心中很是歡喜。
一日傍晚,我興沖沖地向公園走去,心中美滋滋地勾畫著看到美景,要拍幾張圖片發(fā)到朋友圈去炫一下。走在公園外圍的人行道上,熙熙攘攘的競走人群中,還有不少在慢跑,心想:還沒進公園,全民健身氛圍就來了。走到公園大門口,五根高聳著的標志性建筑火炬在輪廓燈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壯觀,公安崗亭就設在門口,給夜游的人們以一種安全感。大門被長長的鐵柵欄擋著,只在旁邊開了一個小口子,幾個保安坐在門前聊天。我走過去,習慣地拿起手機掃安康碼,保安站起身攔住我說:“晚上不開放。”我感到詫異:“翡翠湖和南艷湖晚上都開放。”“我們這是收費的景點。”我說:“不是說免費開放了嗎?”保安說:“那也只是早上一小段時間。”保安站在通道口,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勢子,我悻悻地走開?吹饺诵械郎蠞M是鍛煉的人群,再環(huán)視一下周邊,方圓兩公里,有幾十個小區(qū),住著不下二十萬的人口,這偌大的公園,空蕩蕩的真有些資源浪費。
既然晚練不行就改為晨練吧。周末的早晨,微風陣陣,鳥雀啁啾,我踏著晨光再次向公園大門走去。掃完碼,保安又攔起我說:“八點才開門。”我說:“我是來鍛煉的。”他說:“那要在七點以前才行。”我指著手表說:“才七點三分啊。”保安說:“那不行,時間過了。”保安挺有原則,那樣子,分明是在告訴我,今天是絕對不行的。我想保安也是執(zhí)行命令討口飯吃的,沒必要和他們過不去。離開公園大門,我加入了環(huán)繞公園四周人行道上鍛煉的人群。一位正在健走的老師傅見我和保安理論幾句后,主動和我聊起來:這里呀,方圓住著幾十萬人,就是缺少一個鍛煉的開放的公園,周邊群眾打過無數(shù)次市長熱線,呼吁這個公園免費開放,答復很好,就是年復一年落實不了,其實啊,這個收費公園白天沒幾個人買票進去的,我就親耳聽到進去后出來的游客直呼上當。你看這些構樹,都伸出了柵欄,每天往人行道上掉大量爛紅果子,我們鍛煉的空間越來越小,人家說近水樓臺先得月,我們可是先遭殃。聽著老師傅的話,我看一眼被鐵柵欄遮得嚴實的空曠的公園里,只有幾只鳥雀在盡情地跳躍著還有一只狗在狂吠。落在200多米長人行道上的爛構桃,令行人經(jīng)此踮起腳尖走路,哪有心思去欣賞“桃花嫣然出籬笑,似開未開最有情。”
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心態(tài),某些東西越是顯得神秘,越是要追逐著探個究竟。又一個周末,我起了個大早,終于免費來到這家公園。公園在明珠廣場邊這個寸土寸金的位置,占地面積也不算小,園內(nèi)小橋流水、亭臺樓閣、曲徑小道,掩映在花草樹叢中,徜徉其中,登高遠望,微風拂面,甚是怡心。分別以安徽各市命名的小園子,各居一方,其建筑物有的由于年久失修,銹跡斑斑,加上內(nèi)容沒有更新,如今代表不了各市的特色和突飛猛進的變化,幾個藝術館分布其中,像個初中小學一體的“九年一貫制”,缺少生機和活力,惟有那些花草還在熱情地迎風搖曳。平心而論,如果說這個公園有點老,它不及包河和逍遙津老且有底蘊,說它新,它不如南艷湖和翡翠湖的紅花綠草和公眾設施,但免費開放,成為周邊市民工作之余娛樂健身的好去處,不失發(fā)揮了其最大價值。我漫步園子,吮吸著清晨的四溢花香,觸摸著在努力張揚的文化氣息,我終于覺得它就是一個具備了公園屬性,而非景點屬性的游園。
我不舍地跨出了公園大門,我知道,過了這個時間,再想免費自由自在地進入,就是明天早晨的事了。也好,留一點念想,讓圈起來的風景變成住在心中的風景。
安徽肥西 查鴻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