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飲食男女話《論語》

2021-12-08 08:49:10 來源:市場星報   編輯:田雙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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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年防疫,宅家不免胡思亂想了。記得有天中午,飯后消食,信步踱入包河萬達負一層的書店,迎門貨架上擺放著《樊登講論語》,隨手翻了幾頁,隨手又放回原處了。 早就想談點《論語》,又恐貽笑大方,一直就不敢下筆。

作為六十年代生人,十歲光景就踫上《論語》?刹恍业氖俏疫@本啟蒙讀物,居然是“北大哲學系1970級工農(nóng)兵”編纂的《〈論語〉批注》!現(xiàn)在回想,那個年代,不僅吃肉吃豆腐得限量供給,精神食糧更是少得可憐呢。然而,不幸中也有萬幸:《〈論語〉批注》畢竟出籠于博雅塔下、未名湖畔、圖書館中,其版本采自清代劉寶楠的《論語正義》,除“批判”條目純屬牽強胡扯外,“注釋”和“譯文”兩條目多少體現(xiàn)了些許“一塔湖圖”的水準,相對于一個求知若渴的孩子,掃掃盲也算綽綽有余了。

后來,大專剛畢業(yè),恰逢八十年代文藝復興,自然就讀到了楊伯峻先生的《論語譯注》和文革后李澤厚先生的《論語今注》以至于孫欽善先生的《論語本解》了。于是可以細細地反芻《〈論語〉批注》,因為有了參照物了。譬如:關(guān)于“君子”一詞,見《論語》首篇首段,在全書中出現(xiàn)107次(僅次于仁字)!丁凑撜Z〉批注》中解釋為:“一般指奴隸主統(tǒng)治者。有時指具有奴隸主階級道德的貴族和他們的代言人。”《論語譯注》中解釋為:(1)有道德的人;(2)在高位的人。梁漱溟先生的高足馮友蘭在《中國哲學簡史》中指出:“君子”意思是“國君之子”,這也成為封建諸侯的共同名稱。與之對應的是“小人”或“庶民”,意思是普通百姓。

《論語》這些年逐步地走進了百姓視野,同時也不得不感謝各類媒介的推波助瀾。2018年的一個周末,在天鵝湖畔的一個文藝沙龍,邂逅了推薦系列國學新著的許輝夫婦。許輝先生嘔心瀝血十余年,一舉完成了“泗水邊的《論語》《孟子》《莊子》《中庸》”系列作品。安大一位妙齡女生大大方方地吟誦《〈論語》品讀26悅》:“跑到春天的草毯山上大聲誦讀《論語》,不亦樂乎?”……“開會時思想開小差,想到匹夫匹婦是從匹配意思里來的,不亦樂乎?”……我驚詫于女大學生的成熟淡定,更意外于女生對面許輝先生的儒雅隨和,身邊的董靜老師也是神態(tài)安詳。至此或許稍稍領悟了“飲食男女,人之大欲存焉”,的確是句不必避諱的大白話。

一年之后,2019年3月10日晚,包河萬達邊上的小酒館,彤云密布,“晚來天欲雪,可飲一杯否?”應老友陸勤康提議,許輝和董靜夫婦倆欣然入席,好友桑寶君、朱啟梅、朱德發(fā)及文壇新銳施維奇作陪,氣氛相當寬松。席間,當然繞不開《論語》。“許主席,《泗水邊的〈論語〉》,煙火味很濃,老少皆宜。”“謝謝,過獎了。”許輝憨厚寡言,因晚上開車,以茶代酒。 席間,我抓住機會,請教了兩個問題,也是研讀了很多版本《論語》后一直未解的心結(jié)。

“學而篇首段三句話,可否用邏輯推理成一句話,即譯成:學習過程中,經(jīng)常加以溫習,可以獲得更多的樂趣,好比邂逅遠道而來的朋友,叫人喜出望外;即使一個人默默地學習、溫習,沒有朋友相伴,也是一個內(nèi)心得到充實的人。”“有點新意,也可以這么說吧。”許輝點了點頭。

于是我鼓起勇氣,再拋出一塊石頭:“賢賢易色”,子夏這句話,和后邊“事父母”“事君”“與朋友交”可否理解為修身的四個方面?尤其是“賢賢”與“易色”,如果理解為對待妻子應以品德置于容貌之上,則構(gòu)成修身齊家第一步,或許充分體現(xiàn)儒家的家國情懷?或許迥異于董仲舒所謂夫為妻綱和朱子所謂存天理滅人欲?“你說的有點意思。”許輝不置可否。

《論語》是中華文化的瑰寶。李澤厚先生稱之為關(guān)乎中國文化的某種“心魂”所在。別出心裁地解讀未嘗不可,唐詩可以別裁,《論語》也可別裁,沈德潛和南懷瑾已經(jīng)嘗試過了,惟獨不應像“工農(nóng)兵學員”那樣別有用心地主觀附會。清代樸學家關(guān)于古文校釋的戒律“誣古人、惑來者”,想必以茶代酒的許輝先生是心知肚明的,他不慫恿我“望文生義”也是可以理喻的。但是,我正好覺得不少版本的《論語》注釋有些也恰恰是望文生義。嚴復的翻譯三原則“信、雅、達”早已為大家所接受,中國古籍經(jīng)典用的是我們的母語,譯成現(xiàn)代漢語乃至白話文時,為什么不敢使用現(xiàn)代語法在“信”字上做足功夫呢?對照原文逐字逐句地硬譯,不考慮上下左右關(guān)聯(lián),不剖析字詞的本意,會否失去原汁原味的神韻呢?所以,多年以來,碰上嗑談《論語》之類的專著,翻開頭幾頁,掃一眼譯文,即知有否灼見,樊登的那本自然也不例外了。

幸好,許君未落窠臼。《泗水邊的〈論語)》,有青草味兒,有煙火氣,有鮮魚和佐料,還有香枕暖語呢。

安徽合肥 汪學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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