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清明節(jié)，落花繽紛動哀思!
2021年1月22日上午，收到魏建同學的微信，微信告知蔣心煥老師于凌晨1時14分去世的噩耗。雖有預感，但真的到來，還是難抑悲傷!我在醫(yī)院中，當天有雨，凄冷的冬雨。晚間，我在日記中記下了這一令我悲傷的時刻，還寫下“先生結(jié)束了與病痛搏斗的漫長歷程”。最近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見到蔣老師，已過去多年了。當時先生已患病，步履有點遲緩。在我一直的印象中，先生表情和悅、話語親切，身材高大、體態(tài)壯實、步履沉穩(wěn)。多少年來沒有什么變化，給人感覺不顯老。此時，我隱隱地感到，先生老矣!近來，先生罹患重癥，纏綿病榻，他的病骨支離的形容，令我心痛!他在病床上與師母隔窗相見，生離死別的場景令我心碎!如今，他在空間上，也在時間上遠遠地離開我們!真真是：死生亦大矣，豈不痛哉!
一時間，失師的悲痛籠罩在同學們的心頭，彌漫在“蔣門弟子”微信群里。次日23日，有詩《哭蔣師》發(fā)“蔣門弟子”群里：“三十六年師有恩，七十二賢我不賢。欲覓音容唯夢里，猶讀遺篇一泫然!”當天日記注解此詩：“1985年投蔣師門下，36年矣!孔圣有三千門弟子，七十二賢人。蔣師育才亦眾矣!師有諸賢，余未及也。我乃首屆3名研究生之一。”
25日有挽蔣師聯(lián)：天堂無病痛，祥云繚繞引魂靈;人間有悲傷，淚雨滂沱憶音容。蔣老師的告別儀式，我因疫情不能送先生最后一程，只有用文字表達哀思。
2021年十一假期中，突接大學老師嚴老師去世的噩耗。大半年中痛失兩位恩師，心情抑郁，多日難以緩解。嚴老師稍前調(diào)到出版局擔任業(yè)務領導，我無意中追隨了老師步伐。此后工作聯(lián)系頗多，過從甚密。他在業(yè)務上的指導、工作上的關照，都令我受益甚多，感激不已，特別是他的書生意氣，我有共鳴，敬重之外，謬為知音。也好久未見到，十分惦念。正準備登門拜訪，聞說生病住院，很快傳來噩耗，只能在殯儀館見面。蔣老師呢，病中未能問候一聲;身后，未能跪送一程。憾恨綿綿，綿綿憾恨!先生，您走了，把悲傷留給我們，留給您的老伴、您的兒孫、您的親友、您的學生!當然，不是只有悲傷，還有思量。悲傷之余，惟有思量。不思量，自難忘!
20年前，我的關于丁玲研究的專著《丁玲和她的文本世界》曾寄呈老師指教;20年后的去年歲末，我的論文集《萬直純文學論集》也寄呈。他在病中，不知見到此書沒有，不知有無指導意見。像所有的學生一樣，我十分渴望老師的指導，還私心期待老師的鼓勵、欣賞呢。論文集也呈送系和學科點，書前我寫下一段話：
自有仙才自不知，十年長夢采華芝。
秋風動地黃云暮，歸去嵩陽尋舊師。
詩人李商隱早年學道于嵩陽觀，多年后仍不忘傳道之師。我曾問學于山師，學問實發(fā)蒙于此。慚無“仙才”，悔未堅持，成果微薄，愧對業(yè)師。惟愿后來者多采“華芝”，如此而已。李商隱東還，可尋舊師，而今，我的舊師已成先師，無有覓處。只待紙船明燭送走新冠瘟神，再北去濟南拜祭先生陵墓吧。此時，唯有此文權作心香一瓣，焚祭于先生靈前。
安徽合肥 萬直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