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見過巢湖時,卻不止一次唱過巢湖。
二十世紀六十年代,我從一個文藝團體調(diào)到一所鄉(xiāng)村學校任教,教語文,兼教全校音樂。雖然轉(zhuǎn)行了,但仍然如饑似渴地熱愛著音樂。鄉(xiāng)村學校偏僻,但可以憑借報紙看到國內(nèi)外的消息,也可以憑借收音機聽到好聽的時新音樂。
記得那是1964年的春季,《安徽日報》報道,中央文化工作組來巢湖采風,指導群眾性的歌詠活動。巢湖民歌蜚聲全國,群眾性的歌詠活動更是眾人皆知。隨工作組同來的,還有著名音樂家李煥之先生,他作曲的《社會主義好》正在全國熱烈傳唱,他為巢湖創(chuàng)作了一首膾炙人口的歌曲《巢湖好》。為了學唱這首《巢湖好》,我生生地守著收音機幾個晚上,不僅學會唱了,還記下了歌譜。
我立即在學生中教唱。很快,這首充滿巢湖民歌風的《巢湖好》在鄉(xiāng)村中流傳開來。
由于求知心切,我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把自己作詞作曲的兩首歌曲,按照報紙上的地址,寄給李煥之先生,請他修改指正。沒曾想,很快地接到了李煥之先生的回信,他對其中的一首《學習大寨趕大寨》的歌曲進行了修改。信中寫道:“歌詞寫得很好,歌譜經(jīng)過修改,幾乎已經(jīng)不像原來的曲子。原稿我留著,有機會教唱。”此外,還工工整整地抄寫了經(jīng)過他修改的歌曲,落款寫著“李煥之修改于亞父公社”。信,寫得真誠;字,更是寫得遒勁。
自此,我與《巢湖好》結(jié)下了情緣。
見到了巢湖,自然要寫巢湖。
八十年代,我調(diào)進了省城合肥,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巢湖,還多次應邀為巢湖景區(qū)命名,為姥山島亭閣撰寫楹聯(lián)。當我第一次登上姥山極頂望湖亭時,湖風撲面而來,忍不住一解衣襟,頓時有了心曠神怡的感覺。當即口占一聯(lián):煙波八百里,盡收眼底;往事三千年,盡掖湖中。
有邀請去巢湖,沒邀請也去巢湖,巢湖確是個讓人魂牽夢繞的地方。每每泛舟于湖上,總要情不自禁地唱起《巢湖好》來。
緊跟著改革開放的步伐,巢湖越變越美。面貌一新的154公里的環(huán)湖大道,已被稱為中國最美環(huán)湖大道。一座座大橋鑲嵌于其中,各呈雄姿,各顯大美,各寓深意;一片片濕地公園,花紅柳綠,成了串聯(lián)于環(huán)湖大道的珠璣。更有稻菽浪、花果香、樓臺秀、歌聲揚,巢湖真的成了人間天堂。
2020年,習近平同志來巢湖視察時指出:“八百里巢湖要用好,更要保護好、治理好,使之成為合肥這個城市最好的名片。”這個指示立即燃起了我為巢湖寫首歌的熱情。動筆時,我不由地想到六十年前李煥之先生寫過的《巢湖好》來,為了延續(xù),歌名就叫《再唱一曲巢湖好》。我在歌詞開頭中寫道:“大橋座座調(diào)豎琴/蘆葦叢叢奏排簫/后浪前浪齊鼓掌/再唱一曲巢湖好……”
歌詞寫好后,我想到了曾在合肥市歌舞團工作的作曲家,且有過合作,還拿過中國廣播文藝金獎的賀愛群先生。歌詞發(fā)過去之后,賀愛群先生立即回信:清楚地記得上個世紀60年代,有幸第一次現(xiàn)場聆聽了李煥之大師《巢湖好》的第一場演出,耳畔至今還回蕩著那優(yōu)美的旋律。這首歌我寫。
終于,賀愛群先生發(fā)來了寫好的歌曲,并說這是他歷時三個月的精心打造。
歌寫好了,請誰演唱?我倆幾乎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人,皖籍歌唱家,且是當年李煥之先生親自選定的唱《巢湖好》的斯蘭女士。
沒想到斯蘭看過歌曲之后,立即表態(tài):“喜歡,我唱。”
斯蘭的敬業(yè)精神,以及對巢湖的那份深情,真的是讓人感動。反復練唱,反復錄音,反復征求詞曲作者的意見,為了尋找感覺,甚至特地從北京來到巢湖。為了達到更完美的演唱效果,又約請了青年作曲家徐興明先生寫了伴奏。用斯蘭的話來說,“但愿這首歌能為打造合肥最好名片,做出一點微薄奉獻。”
《再唱一曲巢湖好》一經(jīng)電視反復播出,立即引起人們的矚目和共鳴,竟至于不少人學唱起來。
但愿《再唱一曲巢湖好》能夠成為“天水勝境”的巢湖中的一掬浪花。
安徽合肥 陳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