酷熱終于敗下陣來,減了熱度,多了溫柔。金色的秋陽下,每一種果實都透著成熟和熱烈,每一種顏色都帶著豐收和喜悅。
家鄉(xiāng)曬秋,不是刻意而為,但在隨意之中,卻透著詩畫般的意境。鄉(xiāng)村公路就像是一根長長的藤,一戶戶農(nóng)家,就是這根藤上結(jié)出的“瓜”。秋天,是農(nóng)家最忙碌的時候,然而,他們忙,卻快樂著,因為秋天有太多的誘惑和喜悅。最誘人的是金燦燦的玉米棒子,農(nóng)人最喜歡它們,生怕這些用心血換來的“寶貝”發(fā)霉生蟲。他們有的把玉米棒子編成“大辮子”,一串串地掛在屋檐下,任其自然風(fēng)干。有的干脆把玉米棒子隨意攤晾在院壩,橫的,豎的,斜的,歪的,看似沒有章法,但大片大片的金黃鋪滿院子,看上去就有了韻味和詩意。還有的更加隨性,既不懸掛,也不攤晾,他們把玉米棒子像砌磚頭一樣壘在屋檐下,讓它日曬夜露,壘得高了,就有了圖案,有了韻味。
如果說金黃的玉米象征成熟,那么,還有一種色彩,就代表著熱烈,那就是紅得耀眼的辣椒。辣椒是農(nóng)家每年非種不可的蔬菜,它順應(yīng)季節(jié),自然生長和成熟。辣椒熟透以后,就變成了人見人愛的鮮紅,只只透著熱烈和喜慶。收回來的紅辣椒首先要進行晾曬,以便留在冬天慢慢享用。鮮紅的辣椒曬在院子里,無論怎樣擺放,都是一道風(fēng)景。老人們把紅辣椒穿成串,掛在屋檐下,讓辣椒與陽光親密結(jié)觸。同一面墻上,鮮紅的辣椒串和金黃的玉米串混搭在一起,和諧又自然,樸素又美觀。如果說農(nóng)家的墻壁是一張紙,農(nóng)人就是鄉(xiāng)土畫家,五顏六色的果實就是他們的調(diào)色板。他們把外墻繪成了一幅“畫”,這畫,既有個性特點,又有鄉(xiāng)土氣息,讓人百看不厭。還有的把它晾曬在或圓或方的竹匾里,一只兩只竹匾看不出什么花樣,如果竹匾多了,隨著場院的地勢,或擺成排,或擺成行,或擺成弧,擺著擺著就擺出了優(yōu)美的線條和圖案來,遠遠看去,韻味十足,耐人品味。
稻谷雖然也是黃色,但它黃得自然,黃得平淡,不像玉米棒子那樣耀眼和夸張。剛收回來的稻谷水分較大,也要通過晾曬才能長期儲藏。他們先把稻谷攤開,平鋪在場院里,每隔幾十分鐘便翻動一次,讓谷粒均勻地接受陽光的恩賜,一般要晾曬五到七天才能干透。這時的農(nóng)家場院,像鋪著柔軟的地毯,又像繪著金黃的油畫。有雞鴨在邊上偷食谷粒,有孩子在院子里自由嬉戲,這“畫”便生動鮮活了起來。
秋色漸濃,淡黃色的核桃,棕褐色的板栗,黃中透紅的柿餅等一些秋果也陸續(xù)登場,它們也都離不開秋陽賜予的熱度和溫度。張家一兩筐,李家三五匾,就那樣隨意而自然地擺放在院子里。雖然不多,但它們卻是最好的互補色,有了它們,這幅鄉(xiāng)土“畫”內(nèi)容更加豐富,色彩也更加飽滿。
燦爛的秋陽最懂得農(nóng)人的心,它把光和熱都慷慨地奉獻給了果實。如果說,秋陽下的每一戶農(nóng)家都是一幀美圖,那么,整個鄉(xiāng)村就是一幅巨畫。這幅畫,寫滿了豐收,寫滿了幸福,是一幅鼓舞人心、催人奮進的佳作!
陜西石泉 黃平安